我自小生长于燕地,无缘常览大河的气魄,对于“母亲河”的概念也向来模糊,我知道歌儿里经常唱“我站在高山之巅,望黄河滚滚,奔向东南”,我知道诗里写“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但我很少体会到黄河是如何波澜壮阔,又是如何温婉慈祥。我知道人们常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孕育了中华大地,孕育了中华文明,实际上,我甚至不曾仔细地理解人们与河,与土地的感情是如何休戚相关、血浓于水。

实践这六天,是我与黄河相处最亲密的六天,每天都能见到黄河,每天都躺在母亲的臂湾。第一天见会兴奋,最后一天见就习以为常,像是老朋友。见得多了,自然就觉得亲切,这是最直观的感受。


图为黄河。乔健淞摄。

然而实践带给我的远非直观感受这等浅显,走走停停的六天,每一天都带给我新思与启迪,遇见黄河,认识黄河,理解黄河。在黄河文化的探源与开新中,我深刻理解了中国人、中国文化与黄河的联系,纵拓眼界,扎根过去,着眼现在,放眼未来。

印象最深刻的是探访西北综勘黄河老腔艺术团。往上溯源,老腔艺术出于最初船夫的劳动号子,可以遥想,大河环高山,船夫们置身浩浩河水中间,拍案大吼,鸣鼓跺船,揉弦高吟,宏阔张扬,以激昂的声音鼓动奋发向上的力量,不辞辛劳地付出改造自然的实践。从历史嘹亮的劳动号子走来,演变而成了今天舞台上的艺术表演,人们仍不遗余力地吼出秦川豪迈,千年遗音。

最触动我内心的那句话是“只要能够把老腔传承下去,做什么都义不容辞”,出自老先生薛银照之口,艺术团团长陈孝宽也多次表示,希望真真正正把老腔传承下去。老艺术家们年龄全部在50岁以上,最年长的一位年逾70,但仍然活跃在老腔表演的舞台上,老当益壮,承担着非遗传承的重任。

从老艺术家们提到的年轻人不愿意学,学习老腔可能需要一定的乐理知识,有一定的门槛等问题出发。团队成员也提出了老腔艺术进大学等设想,也有成员关注到对于黄河老腔传承人的培养体系不健全的问题,认为需要建设相关平台,搭建非遗传承的桥梁。彼时,我将自己真正放在了文化建设者,文化传承人的身份上,挑起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图为团队成员与老腔艺术家交流。余崔琬摄。

老艺术家们人人操着一口陕西方言,抑扬顿挫,想必是在岸畔随这河水长大,受黄河水的哺育,眼眸里是碧空与翠峰,嗓音里是沙砾般磨搓而成的沧桑,天然不事雕琢。

时代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但黄河还是那个流淌千年的黄河,老腔也总是黄河味儿的老腔,这承传了千年的老调子,里面自然而然就蕴含了黄河的根脉,呈现着人与河、人与环境的和谐共生、水乳交融。

“黄河文化的探源”让我认识到,几千年来,黄河与两岸人们的生活始终紧密联系,自古至今的文化脉络总若隐若现地体现着黄河的脉动,作为切实的证明。“黄河文化的开新”让我关注到,现代人的在用智慧守护古老的文明,但也不乏会面临重重困难阻碍,或可以精进之处,需要在实地考察中细致地发现,在后续的实践中认真地改善。

在实地考察中学习体悟,认识并理解中华文化的根脉,“接地气儿”地感受脚下这片土地,认识土地上生长的朴实的人们,是此行最动人处。而培养一具发现问题的慧眼,把握主动性去建言献策、解决问题,真正参与到文化的保护与建设中来,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来源:陕西师范大学  作者:芦天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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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频道
2024-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