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云报8月8日讯(通讯员 吴一帆) 2025年7月7日清晨,常州工学院多物理耦合场实验室的玻璃门被晨光镀上金箔。吴一帆捏着钥匙串走在最前,厚重的铁门“吱呀”转动,钥匙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小飞蛾。他回头看了眼身后七位队友,指腹摩挲着实验室门牌:“十四天,得跟这些纳米银‘聊’出点门道。”
实验台被阳光晒得微烫,吴一帆摊开论文时,卷边的纸页蹭过台面,发出细碎声响。“传统焊料到200℃就软得像化了的蜡烛,”他指尖点在《自然・电子》论文的泛黄图表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圆点像撒了把黑芝麻,“但新能源汽车功率芯片工作时,400℃是家常便饭。”他顿了顿,敲了敲最大的黑圆点,“纳米银熔点961℃本是好材料,可这些孔洞让力学性能忽高忽低——得摸清它们‘捣乱’的规律。”图为团队负责人讲解实验方案
7月8日的文献研讨会在窗边召开,百叶窗将阳光切成金色带子斜落在白板上。徐兆荣突然把论文拍在金属台面上,塑料文件夹磕出脆响,吓得烧杯轻晃。“它说‘孔洞在电流场中存在定向迁移现象’,”他指尖戳着一行字,声音发颤,“可迁移速度跟温度啥关系?性能咋变?啥都没说!”
吴一帆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唰唰划出三道交叉线:“温度、电流密度、孔洞体积变化率——这三个变量像咬合的齿轮。”他重重一点三轴交点,墨汁洇出小团,“得摸清它们转动的规律。”张世轩指着纵轴笑,汗珠顺着下颌线滑:“得从-40℃测到400℃,极端温度下的表现最关键。”王俊杰在笔记本上涂画:“电流密度至少三个梯度,10³、10⁴、10⁵,少一个都像炒菜忘放盐。”直到正午,白板上的实验节点挤得快掉下来,徐兆荣才发现T恤后背已被汗浸成深色。
7月9日,万能材料试验机的嗡鸣像持续低吟的蝉。张世轩蹲在模具调试台前,右手游标卡尺刚碰到纳米银薄片,左手创可贴就“刺啦”裂开——昨天被金属边角划的伤还在渗血。“样品孔隙率必须严格按5%、10%、15%梯度来,差0.01毫米就偏2个百分点。”他把薄片举到灯下,微孔漏下的光斑在手背上晃成星点,“就像烤戚风,气孔多了塌陷、少了硬邦邦,材料‘口感’全靠这些孔洞拿捏。”
模具咬合处被砂纸磨得发亮,像块旧银镜。张世轩捏着0.005毫米厚的铜箔垫片,指尖的汗让垫片总打滑:“再加一层,压力多5牛,孔隙率就能精准到10%。”说话时,他额头的汗珠滴在150℃模具上,瞬间蒸成白雾——为模拟芯片工作温度,模具始终预热着。隔壁操作台前,王俊杰紧盯屏幕上的力值曲线,食指悬在调速旋钮上,指节因用力发白。“加载速度必须稳定在10⁻⁵到10⁻²s⁻¹之间。”他屏住呼吸转动旋钮,曲线立刻平滑如镜,“这就像让大象用脚尖踮起,力道差一点,应力数据就失真。”他拿起桌边磨亮的标准银片,99.99%的纯度映出熬红的眼:“每次实验前都用它校准,误差不能超0.001牛——差不多一根头发丝的重量。”说着将银片塞进夹持装置,机器“咔嗒”一声,屏幕数值开始跳动。
图为团队成员操作和调试显微镜观测试验样品
7月12日凌晨两点,低温箱发出低沉嗡鸣。林野戴防冻手套往拉伸装置里塞样品,-40℃的低温让他呼出的气凝成白雾,睫毛结着冰晶像碎钻。“文献说低温会让金属脆性增加,弹性模量至少降5%。”他按下启动键,当数值定格在“+12%”时,冻红的脸写满难以置信:“不仅没降,反而升了12%!”
折叠床上的徐雨筱被惊醒,抓过沾咖啡渍的孔洞分布图——为盯数据,她已连熬两通宵。“你看-40℃的图,”她用红笔圈出黑点,咖啡渍蹭到指尖,“常温孔洞是不规则长条,现在全缩成圆颗粒,像冻住的气泡!”她笔尖划破草稿纸画示意图,眼里闪着光:“孔洞收缩让材料更致密,弹性模量自然上去了。”
凌晨四点的线上会议里,吴一帆对着屏幕那头说:“极端低温下,孔洞可能是‘调节器’。”他笔尖划过笔记本,“加测-60℃、-20℃、0℃,重点看孔洞形态。”徐雨筱冲咖啡时突然想起:“得测不同保温时间,看冻越久是不是缩越小。”林野翻着样品登记本:“我明早压批高孔隙率样品,看看是不是都这样。”窗外泛白时,实验方案补充页已写满三页,徐雨筱发现指甲缝里全是红墨水。
7月13日下午,实验室爆发出低低的惊呼。姚聪把脸贴在金相显微镜目镜上,鼻尖快碰到镜头,突然直起身,椅子腿划出“吱嘎”声,惊得王俊杰掉了记录本。“动了!它们在动!”他拽着吴一帆往前推,指节发白,“看阳极方向,孔洞在往那边跑!” 屏幕上,零散的黑色孔洞像被无形的手牵引,向阳极聚集,小孔连成发丝般的黑线。“就像山洪带泥沙往低洼冲,”姚聪手指跟着移动,“电子迁移的电场力把它们赶一块儿了!”吴一帆调来高速摄像机:“快加测10³和10⁵A/cm²组,记迁移速度!”接下来两天,团队轮班守在显微镜前。王俊杰发现电流达10⁵A/cm²时,孔洞迁移速度是10⁴组的3倍,鬓角的汗滴在设备上,他笑出声:“这速度像被人催着赶路。”张世轩统计发现,当聚集区域超总面积35%,电阻值突然飙升——他把铅笔一扔:“这就是芯片烧坏的原因!这些洞抱成团,像凿出短路‘暗河’。”
7月18日下午,夕阳把实验室染成暖红色。李苗老师踩着光斑走进来,正撞见吴一帆他们围着曲线图争执。曲线在300℃、10⁴A/cm²处断崖下跌,像被掰断的铁丝,与理论预测的平滑线形成刺眼对比。 “理论上性能退化该是渐进的,”李苗抚平曲线,指尖沿着折线滑动,“为什么会断崖?” 吴一帆指着拐点标注:“我们假设孔洞均匀分布,但实际在300℃和10⁴A/cm²耦合下,它们已经扎堆了。”他在图边画了个挤挤挨挨的电梯:“就像10人挤进6人电梯,超临界值就报警——聚集孔洞占比超35%,性能就雪崩式下降。”
图为李老师与团队成员分析数据曲线
徐兆荣翻出低温实验数据,纸页沾着冻红的指尖印:“低温能让孔洞收缩,能不能用温度调控抑制聚集?”李苗在黑板上画新流程图,粉笔灰落在发梢:“得加5组不同晶粒取向的样品,晶粒方向不同,孔洞迁移阻力可能不一样。”她在图末画个笑脸:“科研像走迷宫,绕点弯路才能发现新出口。”暮色漫进实验室时,草稿纸堆得比烧杯高,张世轩才发现T恤上沾了块黑板灰,像朵灰云。7月21日傍晚,香樟树影被拉得老长。团队成员捧着实验记录围在一起,甘文艳老师举着相机喊“靠近点”时,吴一帆慌忙按住胸口的纸——风太大,“孔洞演化-性能退化”关联图谱的边角“哗啦”响,红、蓝、黑三色曲线像缠在一起的藤蔓;另一张专利申报初稿的纸角卷着,“一种基于多场耦合的纳米银孔洞调控方法”的字迹被风吹得发晕。 图为团队成员在实验室门口合影
“14天只是开头,”吴一帆把纸按在胸口挡风,身后设备还在轻嗡,像没唱完的歌,“这些纳米银的秘密,够研究好几年。”林野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红笔字被描得极深:“下一个目标:让国产纳米银在芯片里‘站得稳、扛得住’”,力道像要刻透纸背。 徐兆荣指着窗户喊:“看!我们的实验数据曲线!”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墙上投下明暗条纹,像极了研究半个月的力值曲线。相机快门“咔嗒”响起时,有人扯着嗓子喊:“明年这时,带着专利再来拍一张!”风卷着香樟叶沙沙跑过,像是应和,又像催促。
来源:大学生云报 | 吴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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