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想你应该知道江农有不少樱花树。
如果你是大二、大三甚至大四的学生,想必早已亲眼目睹过那些樱花绽放时的盛景;如果你刚刚步入大学不久,或许曾在报道或者他人的转述中见过。而我第一次见到南区宿舍楼前的那几棵樱花树,是在刚进大学后不久。
那时候江农的一切对于初来乍到的我而言都是极具吸引力的。我参观过教学楼、实验室,游览过翠湖,打卡过一号门,却始终没注意到就在我宿舍楼下的那几棵树。直到班级通知在树下集合,我才知道原来那几棵萧疏黯然的树是樱花树。
那是我第一次不需要通过网络一睹樱花树的芳容。我以为它们应当是绚烂夺目的,在色彩单调的人工建筑中盛开纷红。然而它们却沉默着,仿佛已经融入了棕黄的土地。我想,我们与这些樱花树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旁人都以为我们步入大学以后就应该大放异彩,成为人中龙凤,然而事实上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大学的第一阶段,都是平平无奇的。
但在每一次的日出日落间,我们与它们沉默的外表下都在翻滚着热浪,用不断膨胀的生命力冲撞着看似平庸的躯壳。它们在蓄力抽芽生花,我们亦在凝神不辱芳华。于是在一个暖风和煦的春日里,沉默了上百个日夜的树上盛开了粉白的樱花。它们簇拥着彼此,在暖阳的映照下向过往的行人诉说着过去几百个晨昏里看似静默无声,实则如火如荼的故事。
它们终于在与大地同色的枝干上绽放一抹亮色,我们或许也已经或者即将迎来大学生活中的纷呈异彩。其实它并没有迟来,我们并不能因为想在十一月见到满树樱花就让还未蓄满一轮生机的树绽放,得由着它们顺应自然,悄悄蛰伏,等待某道春晖的出现。如今,在经过风吹雨打、时过境迁后,纷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骇绿。我们的同伴在短暂的盛放后以现在这样成熟的姿态开始了新一轮的沉默。但与它们已相互陪伴良久的我们知道,在这沉默里,是不眠的生机。
亲爱的朋友,请相信,看似萧疏荒凉的枝干终会缀满繁花,而我们以为的一汪死水底下定有能跃出水面,激得水波千起的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