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的风,总带着麦粒灌浆的甜香。当它掠过田垄,陇头的麦子便轻轻摇晃,金黄的穗子拂过最后一瓣落红,像谁在岁月里写下的逗号——不急于终结,却在蓄力中扬起头颅,把阳光酿成沉甸甸的希望。这让我忽然看见,那些在时代里拔节的中国青年,原是与麦秆共享着同一种生长的哲学。
你看那麦芒,从破土时的柔嫩,到成熟时的坚韧,始终朝着天空的方向。就像青年们扎根土地的模样:有人把实验室扎进荒漠,让治沙技术在风沙里抽芽;有人将课堂搬进深山,用粉笔在峭壁上勾勒出路的形状。他们未必站在聚光灯下,却像麦苗的根系,在看不见的深处盘曲交错,把对土地的热爱,熬成抵御贫瘠的力量。当城市的霓虹与田间的晨露同样闪烁,他们懂得,真正的向上不是悬浮在空中,而是让每寸肌肤都沾满泥土的重量。
风中的麦子从不会害怕落红。当花瓣零落成泥,它们便把这凋零当作养分,让籽粒在时光里饱满。多像青年们面对风雨的姿态——有人在创业失败后重新站起,把跌倒的痕迹化作经验的年轮;有人在科研瓶颈前俯身深耕,让每一次实验数据都成为破土的契机。就像小满的麦子,懂得凋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生长。那些落在肩头的“落红”,终将在某天成为穗子里跃动的星光。
此刻站在田埂上,看麦浪与天光相接,忽然明白为何古人独爱“陇头麦”。它的挺拔里藏着谦逊,所有的饱满都低垂向大地;它的生长里藏着韧性,任凭风雨拍打,根系始终深扎进岁月的褶皱。这多像当代青年的群像:在云端追逐梦想,却把脚印刻进泥土;在浪潮中勇立潮头,却始终记得出发时的方向。当他们像麦子一样,把每一次迎风摇摆都当作对生命的应答,便在时光里长成了天地间最动人的诗行。
小满未满,正是生长最好的模样。愿每个青年都能做陇头那一株麦子,在时代的风里笑对落红,把根扎进祖国的土地,让穗子结满属于自己的圆满。毕竟这世间最壮丽的丰收,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成熟,而是在漫长岁月里,始终保持着向上生长的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