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边城有感》
茶峒城边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塔,塔下住了一位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翻开书,入了梦,溪水清爽的气息充盈鼻尖,风日里笼着哀伤淡淡。祖父的呵护、大老二老的羁绊……那个名为翠翠的女孩笑着跑着,引我来这绮丽湘西乐其所乐,感其所感,悲其所悲。溪水绕山蛆流,清可见底,吊脚楼静默在夕阳斜照下,明净如画。湘西绮丽风光哺育出一代代淳朴节俭的儿女。老船夫几十年守卫渡船,风吹日晒,惊涛骇浪,唯掏出那只酒葫芦痛饮,不收渡客一个子儿。但女儿的离去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伤痛,对于外孙女的婚事“车是车路,马是马路”,似真似假,含糊不清,木讷而犹豫。这乡土中内敛而含蓄的情感却筑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逐渐深化为不可逾越的鸿沟,成了一切悲剧的根源令人扼腕。同时其间对优秀传统美德的讴歌也隐含了作者对当时物欲横流、古老观念失落的痛心和批判。
世界一隅的众生裹挟在历史洪流中,懵懵懂懂走向未知。旧思想已然过时,面对大老二老的爱慕,翠翠不肯明说,祖父只敢远远观望,婚事一拖再拖、一误再误。其中的羞涩是中国几千年封建道德在每个人血液中的沉淀:是压抑自然情感,等待幸福降临的被动。翠翠和祖父怀着面对“新磨坊”的自卑,又带着“老实人”的自尊,试图摆脱封建理念带来的惨痛而深刻的教训,却少了向前迈步的勇气和豁达,无法摆脱历史和时代所赋予的局限性。一次次争执不休、执迷不悟,终是迷了方向、误了良缘、失了梦中那株虎耳草。
儿时清欢、桑梓人家,如梦般虚无缥缈,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祖父死了怎么办?”,翠翠一次次想着,又一次次鸵鸟般将脑袋埋进田园诗的美梦。梦中有祖父永远陪伴,歌声驱散诀别荫,几经跌宕:若真若幻。
大老溺亡、二老离去、祖父撒手人寰……白塔轰然分崩离析。在精神的追求与现实的冲突中,那夜的暴雨无情敲碎翠翠的梦。她哭了!无奈且悲凉。翠翠如此,我们如此。当席尽散,人走茶凉,当爱成为闯荡世界的牵绊,当至深之情绕往前行脚步,又何得涅槃新生?《边城》是一首凄凉哀婉的赞歌。“怕什么?一切要来的都得来,不必怕!”在老船夫的坚强与勇气背后,隐藏着对人生的深深无奈。没有是非黑白,孰对孰错,没有搏杀拼斗,生死抉择,只是一个个“善的角色在无意中煎熬着,在追求幸福的途中迷失了方向。
触目为青山绿水,黛色参天,津渡旁徒留她一人痴痴眺望天涯苍茫。